浪費嚴重 法國人卻不敢打包剩菜
不打包的法式“傲嬌”
在法國里昂開飯館12年的法布里斯·莫亞,一點都不介意客人將吃不完的食品打包帶走,但這種情況很少發生。他告訴《紐約時報》,平均每星期有500人來就餐,最多只有1個人會打包。
法國政府最近公布的報告稱,每年法國因為浪費食品損失200億歐元(約合人民幣1378億元),這意味著“生產和消費食品的體系出現了危機”。
英國媒體稱,在很多法國人看來,餐后打包剩菜與以美國快餐為代表的餐館緊緊聯系在一起,是“重視分量而輕視口味”的表現。法國人的傳統做法是“或者吃掉,或者剩著”。
法國圖爾大學社會學家讓-皮埃爾·卡伯稱,上層社會和貧苦人群都沒有打包的概念。對于工薪階層來說,他們難得出外就餐,餐盤上通常不會剩下食物。有錢人則富有到了不屑于打包的地步。
法國“the local”網站稱,法國人排斥將剩菜打包帶回家的觀念從小就形成了,成年之后則因為對法律的誤解而強化。
報告指出,在法國推廣打包面臨著文化障礙??腿瞬桓乙?,餐館會將這樣的要求視為冒犯。但食物浪費的嚴重性,迫使人們改變習慣。根據政府數據,法國有350萬人依靠慈善機構的免費食物過活。
打包只能偷偷摸摸
據統計,90%的法國人在理論上支持餐后打包。實踐中,只有23.6%的受訪者這樣做過。那些拒絕打包的人給出的理由是,打包剩菜顯得小氣、不禮貌,甚至是不衛生的。
法國《世界報》發現,人們對于打包的顧慮多種多樣。59歲的埃里克直言,“上周我和太太還有幾個朋友一起出去吃飯,當時我冒出打包的念頭,并且和朋友們進行了熱烈的討論,最后一桌子人誰都不敢開口要‘狗食袋’。打包不符合法國文化。”
47歲的塞西爾告訴記者,她嘗試過打包,卻不敢經常這樣做。她的打包頻率差不多是“一年一次”。當她打包時,周圍人都驚訝地看著她,好像她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
“我和妻子有時會打包,但只能偷著進行。”68歲的亨利說,他不敢向服務員索要打包袋,所以去餐館用餐時,妻子總會在身上藏一個塑料袋。用餐完畢,亨利的妻子動作迅速地將剩下的食物裝到袋子里,亨利則負責望風,隨時告訴她,“右邊有人經過,小心”。“每次我們成功了,都會發自內心地開懷大笑。”
剩飯說明沒家教?
法國餐飲咨詢公司一名工作人員透露,上世紀90年代,一些法國餐飲業的“大咖”曾嘗試推廣打包文化,卻以完敗告終。法國文化似乎天然地與打包相悖。
該國一家環保包裝公司的創始人洛朗支持餐后打包,但他也指出,自己從小受到的家教是,要吃光盤子里所有的食物。
他認為,這種習慣讓法國人根本用不著打包袋。“如果你無法吃完自己的食物,還將它們裝到袋子里招搖過市,一定會遭遇周圍譴責的目光。這和不知道說‘謝謝’,以及不為女士開門一樣粗魯,證明一個人家教不好。”
也有人表示,法餐的菜量并不大,因此多數情況下,確實用不著餐后打包。
另一方面,法國的餐館老板擔心,讓客人把食物帶出餐廳,會讓他們攤上食品衛生問題的官司。法國餐飲業集團俱樂部的高層讓-克洛德·厄德公開表示,“法國法律不允許我們讓顧客將食品帶出餐廳,如果客人因為這些剩菜而食品中毒,可以起訴餐館。”
洛朗表示,這完全是對法律的誤讀。
給“狗食袋”改個名字好嗎?
多數法國人承認,打包是環保的正確做法。但媒體指出,法國人畢竟是法國人,想要推廣打包觀念,得有人站出來改一改“狗食袋”這個名字。
上世紀40年代,由于經濟不景氣,養寵物的人會用剩菜喂養寵物。1943年,舊金山的咖啡館出于保護動物的考慮,主動提供盒子。幾乎同一時段,西雅圖和華盛頓的餐館也為顧客提供紙袋,上面寫著“狗狗的骨頭”。
很快,那些家里沒有寵物的人也開始在餐后索要“狗食袋”,將剩菜帶回家二次加工。隨著這樣做的人越來越多,餐后向服務生索要“狗食袋”成了美國普通的文化現象。
法國酒店及餐飲業工會(UMIH)已與一家餐飲打包袋生產公司簽訂了協議,后者將為法國餐館量身定做打包用品,他們決定給“狗食袋”改個名字,叫“美食包”,袋子上還會印上口號,比如“這些食物真好吃,我要回家吃完它!”“我是環保美食家!”青年參考
打包不打包,這是個問題
除了法國,世界上因為推行打包而不自在的國家還有加拿大、英國、澳大利亞、意大利、比利時等。
澳大利亞姑娘莎拉·威爾遜在博客中寫著,澳大利亞每年浪費的食物價值高達80億澳元(約合人民幣378億元),她認為澳大利亞人不肯在餐后打包剩菜主要是因為“虛榮”。
在英國,餐后打包是合法的,卻很少有人這樣做。英國廣播公司援引食品專家科林·斯賓塞的話稱,英國人擔心打包會顯得貪婪。此外,在英國,浪費是富裕和高貴的象征。
多數歐洲國家同樣厭棄打包。很多歐洲人是在不剩飯的教育理念下長大的。瑞典為了推廣打包,甚至邀請饒舌樂明星專門為打包和保存食物寫了一首歌,并且制作成MV,四處播放。
在多數東南亞國家,打包是自然而然的事。在南非,餐館服務員會將包著剩菜的錫紙疊成一只天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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