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伏特加酒作為俄羅斯文化的一個獨具特色且強而有力的代表符號，自其產生之日起，就奠定了其在俄羅斯人民的生活中占據的不可或缺的重要地位。由于長期浸潤在伏特加酒的影響中，俄羅斯人的性格特點以及俄羅斯文化的種種特征也自然地體現在伏特加酒的誕生、成長過程里。在其發展過程中，伏特加酒作為“天使”和“魔鬼”的雙面體，讓俄羅斯人民對其愛恨交織。因此，是存之還是禁之亦或采取其他應對態度，至今仍是值得俄羅斯人思考的命題，同時也是展現俄羅斯人思考和行為方式的一個重要側面。

　　關 鍵 詞：伏特加;俄羅斯;“生命之水”;雙面體

　　聞名世界的絕對伏特加曾有一句廣告語：“伏特加酒與伏爾加河一樣源遠流長”，令人對俄羅斯伏爾加酒印象深刻。被公認為俄羅斯國酒的伏特加，其俄文名稱“ВОДКА”一詞來源于俄文中“生命之水”一詞中水(“ВОДА”)的發音①，約在14世紀開始成為俄羅斯傳統飲用酒。它是以谷物或馬鈴薯為原料制成的高純度烈性酒。由于經過提純，其酒質澄澈，無色無味且味覺沖擊力極大、口感極富刺激性。也正是基于這些特點，伏特加酒不僅深受俄羅斯人民的廣泛喜愛，更是受到全球酒品愛好者的熱烈追捧。

　　一、俄羅斯人的伏特加?還是伏特加的俄羅斯人?

　　之所以說是“俄羅斯人的伏特加”，是由于俄羅斯是伏特加酒的故鄉，同時其產生、發展過程中也無處不閃耀著俄羅斯人的智慧光芒。提起伏特加，人們會很自然的想到俄羅斯及其獨特的風土人情，因為它是“俄羅斯人的伏特加”。此外，俄羅斯人在伏特加酒的演變過程中扮演著不可或缺的重要角色：12世紀，沙皇俄國釀制出一種以裸麥釀制的啤酒和蜂蜜酒蒸餾而成的“生命之水”可以認為它是現今的伏特加酒的原型。之后不久，玉米、馬鈴薯等農作物引進俄國，成了伏特加酒新的原料。18世紀，確立了用白樺木炭炭層過濾伏特加原酒的方法。19世紀，隨著連續式蒸餾機的應用，造就了今天的無臭無味、清澄透明的伏特加酒。②現在聞名世界的俄羅斯標準伏特加酒的配方就是俄羅斯著名化學家門捷列夫研制出的。自伏特加誕生之日起，俄羅斯人民就不斷改進生產工藝以提高伏特加的質量和口感。因此，伏特加是“俄羅斯人的伏特加”。

　　而之所以說是“伏特加的俄羅斯人”，一如生動的俄羅斯名言所描繪的“不管誰當政，俄國人永遠都是被伏特加劫持的人質”，原因有二：一方面，伏特加在俄羅斯人心中處于意義非凡，不可或缺的地位。伏特加的重要地位在俄羅斯人對其的命名上就能得到充分體現：如前文提及，伏特加的俄文名稱來源于俄文中的“水”。水是維持生命所不可或缺的元素，是生命的源泉。一般而言，一個人沒有食物能活14天，沒有水卻能活3天。伏特加之于俄羅斯人，正如水之于生命個體。將伏特加比作水，靈動地展現出伏特加對于俄羅斯人的重要性。據統計，俄羅斯人每人每年平均要喝掉67瓶伏特加酒。由此，甚至可以說伏特加已然成為了俄羅斯人生活的一部分。另一方面，伏特加對俄羅斯人造成的影響極其廣泛而深刻。當然，這一深刻影響有積極面，同時也有消極面，具體將在本文的第二、第三大點中進行闡述。

　　而這兩點實際上是二元統一、相輔相成的。伏特加以其約500年的悠久發展歷史和其中凝結的俄羅斯文化特色，獲得俄羅斯人的依戀和推崇，從而對俄羅斯人產生深刻的影響。反過來，這樣就使伏特加酒更明確和進一步加強了其文化獨特性，從而區別于其他酒類，作為俄羅斯文化的代表、俄羅斯人形象的載體，在世界酒林中傲然聳立。

　　二、伏特加酒浸潤下的俄羅斯人性格

　　一如哈佛大學人類學家張光直所言，“達到一個文化的最佳途徑之一就是通過它的肚子。”因此了解俄羅斯人的性格特征，除了聯系其嚴寒的地理環境、多變的政治背景、特定的經濟因素，不妨嘗試以伏特加酒為“三棱鏡”更直觀地映射出其五彩光芒。俄羅斯俗語說，“俄羅斯人的血管里都流淌著伏特加酒。”一方面說明伏特加酒對俄羅斯人的影響之深入骨髓，另一方面也說明“伏特加酒”及其文化在俄羅斯人性格上打下了鮮明的烙?。?/span>

　　熱情大方、坦誠實在、豪放開朗、勇敢堅毅、善于創新等性格是伏特加酒對俄羅斯人性格的積極表現。

　　俄羅斯人不僅酷愛喝伏特加酒，且喝得有講究。不勸酒，同時也就意味著不用在宴飲開始謙虛推辭說不喝而中途暢飲，也不用在酒興未盡時謙虛推說不勝酒力。此外，在敬酒過程中，私下在酒中兌水的摻假行為是絕對不可容忍的，甚至會被認為是對對方的人格侮辱。另外，俄羅斯人喝伏特加不一定只在待客的饕餮盛宴上，而是不講究時間地點，也不苛求伴酒菜肴——走在街頭，就著幾口面包，伏特加在俄羅斯人心中的美味依然不減。這些欲飲則暢飲，實事求是的飲酒習慣反應出了俄羅斯人熱情大方、坦誠實在、豪放開朗的性格特征。不僅如此，俄羅斯戰士們在上前線或爭斗間隙前習慣豪飲一口伏特加，在戰斗過程中更加勇往直前;“酒能助興”，在幾杯伏特加下肚后，俄羅斯能歌善舞的人們便開始翩翩起舞、盡展歌喉或進行其它一系列即興文藝創作。

　　在伏特加酒的歷史發展過程中，從來不乏采用外國原料、引進外來先進制作技術的例子。這一點很好地展現了俄羅斯人善于學習、善于創新的特點。

　　嗜酒無度、消極發泄、極端等俄羅斯人性格特點也通過伏特加酒在人們生活中扮演的角色體現出來。俄羅斯人喜歡挑戰自我，但遭遇失敗和壓力時又常常選擇狂飲無度，用酒精麻痹自我、逃避退縮。同時，酒后種種歇斯底里的表現強烈也折射出了俄羅斯人消極發泄的特點。

　　大自然給俄羅斯人適合耕作的時間很少，這迫使他們在有限的時間內抓緊時間干完所有農活后迎接無所事事的秋天。這種特殊的耕作方式長久以來塑造了俄羅斯人勤勞和懶惰的雙重極端性。這種極端性也體現在俄羅斯人對伏特加酒的飲用中：人們在農忙時飲用伏特加以鼓足干勁，在農閑時飲用伏特加以消遣娛樂。

　　因此，嗜酒無度的俄羅斯人也常嘗到極端、消極的消極性格特征帶來的苦果。

　　此外，矛盾性、搖擺性也是伏特加酒對俄羅斯人性格的表現。他們創造和演繹優美芭蕾、燦爛俄羅斯文學，同時也嗜酒如命、情緒無常。正如搖擺在東西方的陣營，他們也游離在是否戒酒、現實與幻境中。

　　三、伏特加，天使?魔鬼?

　　受到俄羅斯人民廣泛喜愛的伏特加酒不僅能給個人帶來片刻放松和歡愉，在歷史和政治上對俄羅斯人民也是意義非凡。在戰史學家看來，二戰的勝利是由于精湛的戰略和指揮技術。但在大多數俄羅斯人民看來，伏特加酒也是一個重要的制勝原因。在形勢危急、氣候嚴寒的艱苦環境中，高酒精濃度的強勁烈酒伏特加成為了戰士們抵御嚴寒、提神醒腦、堅定信心、凝聚人心和鼓舞勇氣的不竭源泉和獨特支撐。此外，伏特加酒歷史上還被用作為國家外匯。人們用伏特加替代現金來支付各種商品、服務。更令人叫絕的是，在20世紀初的經濟危機時期西伯利亞人甚至開始使用伏特加酒瓶上的商標代替錢幣來用作生活所需的支付。普京總統在2000年頒布的伏特加酒漲價政令，也是為了挖掘伏特加酒這個金庫，為囊中羞澀的俄羅斯尋找著一個柳暗花明的出路。③從諸多層面考慮，稱伏特加為俄羅斯人民的天使都是不為過的。

　　伏特加酒和酗酒在俄羅斯是對雙胞胎。而酗酒會很容易招致犯罪率的升高、人民身體素質的降低、生產積極性及能力的提高等嚴重后果。根據莫斯科首席麻醉學家的調查，僅僅在莫斯科就有1.7萬名深度酒精中毒者，隱性酒精中毒者11萬人，已經到醫院求治的酒精中毒者約為50萬人。綜合這些數字，也就是說，在莫斯科，10個人中就有1個人是酒精成癮者。④此外，據統計,俄羅斯每年70﹪的犯罪是由于醉酒造成的;俄羅斯每年因酒精中毒死亡就有3萬多人。⑤這一系列苦果使得歷史上不乏視伏特加為“殘害俄羅斯人民的魔鬼”的人。這種擔憂集中體現在歷來社會各方面呼吁禁酒的聲音中和俄羅斯領導人多次下達的“禁酒令”中。

　　四、禁之?由之?何以對之?

　　然而，盡管做出了諸多禁酒的努力，但在俄羅斯卻是越禁酒，酗酒越嚴重。⑥歷來的禁酒努力或緩解小范圍的酗酒現象，但在很大程度上卻帶來了諸多苦果，如政府稅收減少和地下工廠泛濫。這時候，是否應該禁酒，還是應該任由伏特加像歷史上各個時期一樣繼續在現代人生活中發揮作用，成為了俄羅斯人民必須面對的問題。如果這兩種方式都不能良好地解決伏特加為俄羅斯人民帶來的困擾，那么適當的方式必須被提出和思考。比如有人提出要生產“無酒精伏特加酒”，也有人曾嘗試向“戒酒之尊”圣母像祈求幫助等。

　　筆者認為伏特加誕生和流行本身是無罪的，但要解決“酗酒”的窘境，注定是一個漫長復雜的過程。它需要社會政治、經濟、文化方面的長足穩定發展作為支撐，同時，應將教育作為一個必不可少的重點。而這一逐步實現的過程需要時間和社會多方面的努力與配合。相信勤勞勇敢的俄羅斯民族定會最終平衡好伏特加的發展，更好地將自身優秀民族文化展示和推向世界。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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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郭瑩.外國文化講習錄[M].新華書店,2010.

　　作者單位：湖北大學歷史文化學院